远山黛_爬墙版

感谢你们让我们相遇

【思燃】爱的教学

黛出品。

烂俗的新年甜文。

时间线废弃基地前。

 

郝燃一觉睡醒,已经是下午六点了。昨天半夜刚刚出完一单任务,张思睿载他回家后,他倒头便睡了个天昏地暗,A向来睡梦又轻又浅,这次是因为任务里喝了几杯酒,才能睡得这般安稳。

 

郝燃的皮衣和外裤整齐地叠在床头柜上,一丝褶皱也没有,一看就是张思睿这个死洁癖的手笔。而郝燃本人身上只剩下了恼人的秋衣秋裤。

 

他最讨厌穿秋衣秋裤,少年时冷惯了是其一,其二便是这种东西不适合冷血无情的A,杀人放火的人有什么资格怕冷呢?

 

可张思睿非逼着他穿上,郝燃跟他进行了三天的拉锯对抗后,张思睿说:“你要是不穿我就不给你转酬金了。”

 

用钱说话,真够无耻的,是张思睿一贯的风格。

 

郝燃也想不为五斗米折腰,但没有张思睿养着他确实活不了,于是今后的A行走江湖时就显得有几分臃肿。

 

郝燃紧紧蹙眉,他发现合伙人渐渐越来越多地侵入了他的生活,管他穿秋裤、不让他喝牛奶,甚至还给他叠衣服,直至今日郝燃才想起来做出防御的姿态,却发现自己甚至已经习惯了某人的越界。

 

或许是错觉吧,郝燃想。

 

他趿着拖鞋走到卫生间刷牙,镜子里的人穿着灰色的秋衣,头发乱蓬蓬的,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,这哪里是A啊,简直像个居家小奶狗,要不是昨晚烟熏妆没卸干净,他这装束就可以彻底弃暗投明了。

 

“你醒了?”张思睿不咸不淡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,郝燃吓得汗毛耸立,都一天了,这人怎么还没走啊?

 

他杀人时向来理性冷静,永远给自己转备好了planABC,但是跟张思睿的相处里对方却频频打乱他的计划,他总是因为没准备好而惊慌失措,郝燃讨厌这种措手不及的感觉,讨厌被掌控,讨厌他对他不打招呼地过度关心——

 

虽然不讨厌张思睿。

 

但不能示弱。

 

郝燃咬着后槽牙,尽量用近似愤恨的眼神看他:“张思睿,你怎么还不走?你别告诉我你还给我做饭了吧?”

 

“哼,”张思睿轻笑,那笑容里似乎带着阴谋得逞的肆意:“你想太多了,我是来取我的U盘的。还有我家保姆年夜饭菜做多了,吃都吃不完,给你随便拿了几个。”

 

“那我可谢谢你了,”郝燃更加气不打一处来,他这问题不但没有先发制人,还似乎把自作多情全盘暴露给了对方,只好借洗脸的空档掩饰自己的尴尬。

 

“你起来呀,你堵在这我怎么拿U盘?”

 

郝燃深吸一口气,往边上躲了躲,张思睿进了暗门之后他才反应过来,问张思睿道:“诶,你说年夜饭?今天过年?”

 

“你不知道吗?”张思睿朝他走过来,挑着眉看他惊奇的表情:“真不知道啊?今天除夕,新年快乐。”

 

此人语气敷衍至极,仿佛一个机器人在跟郝燃说话,他没施舍给郝燃一丁点眼神,转身就往大门走:“饭放桌子上了,郝燃。”

 

郝燃捧起一碰凉水便往自己脸上泼,硬生生快要把冷白的皮肤搓裂了,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已经洗过脸了。

 

张思睿关门的声音久久回荡在郝燃耳边,一种让人溺水的失落感包裹着他,无论多么不愿意承认,事实就是,他刚刚问出“你别告诉我你还给我做饭了吧?”的时候,是那么希望张思睿的回答是肯定的。

 

希望他真的在这等待他醒来,希望他给自己做好了饭菜甚至已经热了好几遍,希望他···

 

哎,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张思睿对他的那些关心,也许真的只是因为柯宸吧,给他叠上衣服,也只能是因为他洁癖,看着不舒服吧。郝燃这个合伙人,在他的世界里,能算得了什么呢?连新年,都只是因为做的菜会剩,才给他拿来一点。

 

可是他知不知道,他蜻蜓点水的温暖,是会被当真的啊?

 

郝燃极其无力地把自己拖到了餐桌边,那人带来的饭是用一个红色的塑料袋装的,里面的盒子方方的,有什么看不清,但菜应该不少,整个屋子里唯一能扯得上新年气氛的就只有这个塑料袋了。

 

上一次过新年,应该是柯宸还在的时候吧。

 

他俩一般会去外面的饺子馆吃上一顿饺子,还有一次被张思睿邀请到他们家里party,人多得很,他们又都不认识,两个人硬着头皮坐了半个小时便匆匆逃跑了。

 

奇怪,柯宸和张思睿究竟有什么不一样,郝燃也想不明白,他和柯宸无话不说,没有你猜猜我猜猜的拉锯战,不会阴阳怪气地讽刺彼此的在乎,他也不会有某种欲拒还迎的心态。

 

张思睿怎么能跟柯宸比,他可是个大混蛋。

 

长大以后,乱七八糟的事太多,他想都想不过来。

 

有意思的还是小时候过新年,在孤儿院,小朋友们围坐一团,教室的天花板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装饰,红的绿的都有,绿的是圣诞节剩下的,院长领着他们又是唱又是跳,电视上播着看不怎么懂的春晚,到了敲钟的时候,每人发五个饺子吃。

 

孤儿院,还挺幸福的,而且还有弟弟在身边。

 

哦对了,他们每两个小朋友还能分到一个小炮竹,每年,他都让给弟弟放。

 

真是应景,窗外爆竹声音响起,火光映着郝燃恹恹的脸,衬托得他孤家寡人分外孤独。他放过火,点过小炸药,但还从来没放过这种炮竹呢,要不,出去放一次?

 

A偶尔也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,比如上次去游乐园执行任务,他瞒着张思睿一个人坐了三趟旋转木马,直到有一个小女孩哭着让他把那匹漂亮的白马让给她,他才悻悻地下来。

 

有了这个想法后郝燃振作了不少,他换上了自己衣柜里少有的休闲棒球服,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个微笑。郝燃命苦,温暖向来都是要自己给自己的,弟弟走了,柯宸早就死了,而张思睿,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。

 

小区里还真有不少大人小孩儿放鞭炮,本来国家规定了禁止燃放的,但是芒城这种杀人都破不了案的地方,警察是没空管这种小事的,因此卖烟花爆竹的,也是大摇大摆地在街上卖。

 

郝燃微笑着蹲下问一个小孩,他的鞭炮在哪里买的,答曰在出门左拐的市场,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特别热情地要到小区门口给他指路,郝燃只好在后面笑着喊他别乱跑。

 

他如果顺顺当当在孤儿院长大,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受孩子们欢迎的义工,毕竟,他真的挺有爱心的。

 

郝燃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向他道谢,看着人一跑一跳走了之后还留着满面春风的笑意,A不该这样,但是没关系,他今天可以暂时不是A了。

 

诶?张思睿的车,他怎么还没走?郝燃本能地想过去问问,可是一想自己又会被泼一身的冷水,张思睿就差明说他自作多情,算了吧,别让他破坏难得的好心情。

 

郝燃假装没看见地往市场走,但心里控制不住地想着张思睿到底在干什么,他刚才有没有看见自己,没走几步就被心里想着的人抓住了胳膊。

 

“郝燃,是我唐突了,你要,要不愿意,要不就当没看见吧,”张思睿说话磕磕绊绊甚至有点结巴,这是郝燃第一次见人这个样子。

 

张思睿的脸很红,不知道是不是被满街的红灯笼照的。

 

“什么,什么啊?”

 

郝燃一脸无措,反而让张思睿更加摸不到头脑,两人面面相觑半晌,张思睿才想起来又问道:“你,你还没吃饭?”

 

“对啊,你管得着吗?”

 

张思睿双手叉腰翻了个白眼,表情跟无数次郝燃让他去做杀人收尾工作时一样,一副要被郝燃坑死了的样子:“你怎么不吃饭就出门,你要干什么去?”

 

郝燃甩开张思睿的手,笑了出来:“你管我干什么?你怎么不回家找你爸?”

 

张思睿哽住无话可答,竟然有点支支吾吾地,最后只好搬出他那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:“我不管你干什么,你先给我回家把它打开,吃了。”

 

郝燃上下打量着张思睿,这男的今天从头到脚都不对劲,先是刚才冷冰冰的一副臭脸,现在又这么慌张。

 

没等郝燃答话,张思睿就搂着他肩膀推着他往回走,两人之间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从来不会是主动的,顶多是执行任务时不小心,而现在郝燃整个人都像被张思睿抱在怀里,别提有多不舒服了。

 

莫名其妙,不过也挺好,像是两个人在过年。郝燃晃晃肩膀挣脱张思睿,但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。

 

刚进了门,张思睿便逃跑似的躲进了阳台,假装在看外面的风景,仿佛餐桌上的袋子里装的是炸药一般。

 

嗯。红袋子。确实像。

 

郝燃打开袋子那一瞬间几乎惊呆了——哪有什么饭,盒子里是好大一捧玫瑰花。还装着一张张三儿手写的明信片:“郝燃,以后我们都一起过年吧。”

 

他没想错吧?纵使他再与社会脱节,玫瑰花的含义也就是那样。原来,他并不是自作多情。巨大的幸福砸得郝燃有点眼冒金星,他站在原地举着盒子半天没动地方,直到张思睿耐不住性子回头看他,问他道:“郝燃,你倒是给句准话啊?”

 

狗张三儿,表白还这个态度,郝燃又是高兴又是气,脸上的表情没绷住,彻底笑了出来:“张三儿,你这是表白呢?”

 

“啊,”张思睿嘴里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音节。

 

“跟爷表白送玫瑰花?拿我当小姑娘?”

 

张思睿眉头一皱:“那你想要啥?不,你,你答应吗?”

 

“哼,反正也没人要你,我就勉强答应吧,”郝燃笑着装出不可一世的样子,斜眼睥睨张思睿。

 

张思睿这次无暇跟郝燃斗嘴,只如获至宝地猛然把郝燃整个抱住。郝燃上次跟人这样拥抱的记忆已经遥远得可怕,那是在孤儿院某次心理辅导课,老师们要求小孩儿们“交朋友”。郝燃不会拥抱,本来也有些抗拒张思睿这样直接地接触,只是心上人身上的味道充斥着鼻腔,提醒着郝燃,这个人,是可以信任的。

 

除了拥抱,情侣之间还应该做些什么呢?郝燃嘴边便是张思睿的脖颈,应该亲一下吗?郝燃不知道怎么亲,他可能从来没亲过任何人,弟弟也没有。影视剧里黏黏糊糊的亲吻他想想就恶心。

 

想着想着,郝燃嘴唇只僵硬地稍微挪了一下,稍稍碰了碰张思睿颈间温暖的皮肤。

 

“哈哈哈,郝燃,你在亲我吗?”张思睿的笑声不知道是因为太幸福,还是在嘲笑郝燃。

 

郝燃羞臊地把男人推开,似乎是在怪他,张思睿一把把郝燃抱回来,令人麻痒的热气喷在他耳边:“郝燃,我教你。”

 

接着张思睿附身凑近郝燃抵着的头,精准地一下叼住小孩儿漂亮的嘴唇,像用亲吻把他捞起来似的,渐渐逼着他抬起头。

 

一个湿湿的吻。

 

“哎呀,你不是洁癖吗?”郝燃假装嫌弃,却遮不住满脸的笑意,他用小到忽略不计的力量把张思睿往外推,可张思睿搂得很紧,郝燃只好乖乖在他怀里呆着。

 

“学会了吗?”三儿语气低沉沉的,眼神也暗得可怕。

 

郝燃趁张思睿不备,把被亲得湿润的嘴唇往人脸上敷衍地一贴,便赶紧仓皇逃窜,钻出张思睿的怀抱冲回卧室,甚至还把卧室门锁上了,虽然他知道在外面也能开得开。

 

他幸福地往床上一倒,不敢相信地拿被子蒙上头——以后,他真的不是一个人了。

 

“郝燃?没事的,你如果不会爱我,我也可以教你。我什么都可以教你,”张思睿最后这半句说得有些咬牙切齿,伴随着开锁的声音,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
 

完了,今天只能放另一种炮了。


评论(26)

热度(275)

  1. 共1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